星期一, 4月 17, 2006

從村上新作開始了解日本佛教

在村上春樹的新作《東京奇譚集》裡,有則名為「不管是哪裡,只要能找到那個的地方」的短篇。故事女主角的公公,在三年前的一個雨夜,因為喝到不醒人事倒臥在鐵軌上,而遭都營電車撞死,死時六十八歲。

公公的職業是僧侶,「佛教的僧侶。淨土宗的。在豐島區的一個寺院當住持。」媳婦在回答調查者的提問時表示。「我先生是獨生子,因為對證券交易比對佛教有興趣,所以並沒有繼承父親的職業去做寺院的住持。…我公公過世以後,我婆婆搬來我們所住的品川區的公寓。…以前她跟我公公一起住在寺院裡,不過總本山派遣了別人過來,繼續擔任那家寺院的住持,於是她就搬過來這邊。」

看來,日本和尚果真只是「職業」的一種,他們可以喝酒,也能娶妻生子,和一般人沒兩樣,而且佛教寺院還採長男世襲制度!其實光是佛教在家眾(優婆塞、優婆夷)所受持的「五戒」(不殺生、不偷盜、不邪淫、不妄語、不飲酒),就已視酒為影響神智理路的禁忌之物了,更何況應當受持比丘二百五十戒的出家人,竟能喝到爛醉如泥?看來村上文章中提到的日本淨土宗僧侶,對一般的台灣佛教徒而言還是難以接受呢!

由於對日本佛教感到好奇,於是上網查了「佛光教科書」,其中第十五課「日本佛教」裡寫道:

淨土真宗,是藉由阿彌陀佛的本願力,期以往生成佛的教說。開祖為親鸞,強調念佛以信心為本,一念決定往生。此宗以無戒無律為宗規,僧俗一同。親鸞本人與相國之女成婚,首開日僧娶妻食肉之風,由於傳教平易,故發展迅速。本宗至親鸞的曾孫覺如,正式以本願寺為大本山,至室町時代第八世蓮如,教勢蓬勃發展。江戶時代後,分為十派,以東、西本願寺勢力最強。

根據上文,村上春樹提到的淨土宗,指的應該是「淨土真宗」吧?!我試著詢問身邊友人,大家對日本佛教廢絕三壇大戒、娶妻、生子、食肉的世俗化和在家化傾向多所詬病。然而,我也在中國網站上發現一篇名為「我們真的瞭解日本佛教了嗎?」的文章,茲摘錄一小段如下:

不久前,日本佛教界兩個朋友來到中國佛教文化研究所訪問,話題不知怎麼就扯到了自家身上,其中一位年逾花甲的大正大學教授先生慷慨陳詞:「都說日本佛教是娶妻、食肉的(可見人家心裡也明白咱們的「腹誹」),可怎麼就沒問一問為什麼會這樣?做日本和尚的妻子容易嗎?比如我們現在出來了,事務全由妻子料理,那份辛苦,誰能體會?日本和尚是有錢,可願意與僧侶為伴的女性還是少,因為吃不了那份苦。」

看完這位大學教授的說法,我覺得莫名其妙。一來,當農夫、漁夫的妻子,甚至當軍警、醫生的妻子也很辛苦,他的回答只說明在日本以僧侶為業之人不受婚姻市場歡迎。二來,他並未回答「為什麼會這樣?」。而針對為什麼會這樣,我倒是從王俊中發表於「獅子吼雜誌」的一篇文章中找到了可能的答案:

…明治初年,在「清除舊習」的大風氣下,日本佛教界背離了傳統佛教的守規持戒,允許僧侶娶妻、食肉,將宗教中「聖」與「俗」的界線大為消減。自社會結構的角度來看,僧侶階級的俗化與其同時日本的取消武士階級,都是日人冀圖打破封建社會的身分制,走向近代平等社會的一的一種努力,其中,師法西方基督新教對神職人員的改革也甚為明顯,但是,純粹從宗教信仰的角度來看,這種改革的實義何在?便至難評定了。

日本統治韓國期間,也將娶妻吃肉的風氣帶入了韓國寺院。王俊中寫道:

…此風雖然一度席捲僧界,各個本山住持一個一個開始帶妻養眷,但仍有部份僧徒堅持舊制,使得在日本勢力退出韓國後,雙方衝突爆發,帶妻僧和比丘僧之間出現流血、絕食、自殺、訴訟等慘劇。而日僧在華的傳教事業之所以不得開展,部分原因也是國人不能接受維新之後日僧放棄戒律的新形象。明白的說,日本僧侶之所以很自然地過渡到新的身份,部分是由於淨土真宗數百年來所奠立的基礎,缺乏真宗「絕對他力」之「金剛之信」的其他國家的佛教,「廢戒」很難尋得宗教上的意義。

我也找到一篇陳三峰居士的訪談資料,文中提及:

日本佛教寺院與在家人的關係是以「檀家制度」來維繫,這是在家信徒(施主;梵文是danapati,音譯為檀越)以家庭為單位,與寺院締結的葬儀約制,該制度起源於江戶時代(相當於清朝),而且代代相傳直到今日的情形為多。

一般人死後,家族們將骨灰安置於寺院的墓地,該時之骨灰塔(亦是以家庭為單位)安置費、葬儀的超薦供養、周年忌等之佛事供養等是寺院的主要經濟來源(每寺院平均有四百戶檀家)。此外,寺院的維修、改築、對大本山的獻金、僧侶之僧階取得費等,寺院亦可向檀家募款。

這種制度的優點是:寺院的經濟基礎穩定,不須再辦其它活動就有安定的收入。但問題是:卻亦因此造成寺院弘法活動蕭條不振,在家信徒亦因此沒有請法、求法的習慣。所以,寺院與在家人的關係只是建立於葬儀與骨灰塔的關係,這便是日本佛教被批評為「葬儀佛教」的原因。

我怎麼看日本佛教,都有點「橘化為枳」的味道。

星期五, 4月 07, 2006

媽媽的身後事(五):搶遺物達人

去年十月中,為了讓媽媽能在清爽的環境裡安心養病,也讓自己能夠就近照顧,我在住處附近租了一層公寓,還重新裝潢,買了一屋子的IKEA新傢俱。無奈媽媽已於三月初往生,因此四月十日前,我得將這間屋子清得一乾二淨交還給房東。

媽媽一輩子買了無數的東西,處理她的遺物,工程十分浩大。然而和先前處理法事以及告別式一樣,沒有任何一個親戚偷拐搶騙伸出援手。獨力承擔一切的我和老公,如今家中衣帽間裡堆滿了媽媽的物品。衣服、書籍、電器、寢具、餐具、她先前經銷的健康食品、能量產品、勉強能搬過來的小型傢俱,還有她雖臥病在床、無法進食,仍託人去超市買回的大量調味料,以及年前才從電視購物台訂購的兩套全新未拆封烹調鍋組。

其實十月中遷來這個租處時,媽媽的物品已經清掉了四分之三,但搬家時仍舊裝滿了三輛一噸半的卡車。搬來之後她繼續不停地買東西,儘管她根本沒辦法下嚥,但每週她指定要買的食物量,已足以養活五口之家。年前,她聽說衛生紙即將漲價,還託店家送來兩打八入的抽取式衛生紙,目前這近兩百包的衛生紙,全都擁擠地塞在我家的小廁所裡。

媽媽滿坑滿谷的新衣,我保留了少數做為紀念,其餘全送給她的兩個女弟子。書籍,中醫方面的送給中醫班的學生,風水方面的送給風水班的愛徒,新時代思想的書,我只能自己扛回家讀。醫療器材在被慈濟拖了九天之後,昨天下午請創世基金會載走了,部份可以退回給廠商的健康食品也退回了。ADSL、室內電話、手機、有線電視…全部退租,雜物也處理得差不多了。只是那些才買不到半年,有些甚至根本沒有使用過的IKEA白色傢俱,如今仍是令我一個頭兩個大。

那些傢俱,曾有朋友答應要來看,只是一直抽不出空來,眼看交屋期限只剩下三天,我現在就是想上網拍賣也來不及了,因此心情非常沮喪。再者,我自己家裡也因為堆滿了媽媽的雜物,又,我媽的貓咩咩和剛生產完神經緊繃的小舞又處不來,一碰面就打到尖叫見血,種種因素加起來,我的生活品質頓時間變得奇差無比。

這幾天也碰到一些像禿鷹或者說蝗蟲似的荒謬人士。他們都是媽媽的友人,交情好不好我不清楚,但他們都表現出一付摯友的模樣。其中有個中年女子L最扯。半個多月前,她收到媽媽的訃告後主動打電話給我,劈頭就說:「我恨妳,我恨妳,我恨死妳了!」我被罵得莫名其妙。一問之下才曉得,她覺得自己沒能見到媽媽最後一面都是我造成的,只因為我沒有通知她。哇哩咧,這位歐巴桑妳也太灑狗血了吧?

接下來的日子,L開始緊迫盯人。我們替媽媽做「三七」的那天,她們一家三口特別從桃園趕來助念堂,而且才坐定,L就開口表示:「老師(指我媽)來了,我有感覺到,她就在這裡。」我心想,妳演技還真好,法師都還沒招魂,我媽倒是主動來找妳了。兩個小時後法事結束,這家人立即表示她們有意隨我一起回媽媽家「瞧瞧」。我推說有事(事實上也是真的有事),L只好滿臉失望的說「那我們再約時間過去。」

媽媽告別式當天,我又見到L一家三口。那天我忙得不可開交,她們卻還是想跟著我回媽媽家搜刮,只是我根本沒空理會他們,主要是儀式結束後,我們還得等火化和撿骨完成,將骨灰罈送回去靈堂暫厝。然後,就是地獄般的上一週了。L打了N通電話給我,最高紀錄是一天四通,因為她急著趕要去我媽家尋寶,而且目標鎖定媽媽篩選過後最精華的中醫藏書。只不過,書我老早送給了媽媽的另一個學生,以至於昨天下午當L一家人拖著「有輪子的皮箱」進到媽媽家時,書架上已經沒有什麼好康可以強佔了。

L儘管一臉沮喪,還罵拿到書的學生是個心術不正的混帳,但她顯然抱著「既來之,則搜之」的信念,醜態畢露地東找西找,最後她連盤子也不放過,而理由竟然是「睹物思人啊!我以後看到這些就會想起老師。」說得真是臉不紅氣不喘啊,我真的是大開眼界。她老公則是趁我不注意時塞了一口袋的東西,我發現那些都是媽媽之前進的貨,馬上叫他把東西吐出來,最後他以「想留做紀念」為藉口,便是拗了一個。

眼看L一家對任何東西似乎都來者不拒,我索性把不想留的東西(包括不成對的椅子)全都一一指明,而L也滿心歡喜的全部接受,最後他們提走的大包小包,狠狠地塞滿了整個後車箱與後座。然而令人氣憤的是,今天我再去媽媽家打掃時,發現IKEA餐桌上才買沒多久的百靈牌電熱水瓶竟然不翼而飛,敢情是昨晚L一家在沒問過我的情況下,將它擅自打包帶走了。這簡直是小偷的行為嘛!我真是徹底被這些人打敗了。(待續)

星期一, 4月 03, 2006

媽媽的身後事(四):慈濟的態度

上週二中午,我打了通電話到慈濟永和聯絡處,表明想捐出媽媽生前曾經使用以及未曾使用的醫療器材給有需要的人,接電話的K師姊表示,她會代為聯繫專門收送捐物的師兄,待會兒就會給我回電。掛上電話後,我怕師姊不易對師兄說明物資品項,便隨即補上一紙傳真,清楚地說明欲捐贈物品的明細,其內容如下:

K師姐您好,

先前家母臥病在床,我買了許多醫療器材與輔具,但她在大部份器材尚未使用的情況下,即在本月初於慈濟醫院往生。在院裡我們受到師姐的熱心慰問與關懷,因此我想以母親的名義捐出這批醫療器材及用品,希望能夠幫助到有需要的人。以下是物品清單與近半年來陸續購入的價格:
  1. 全新氣墊床:13,000元,購於杏一醫療器材,僅充氣,未曾使用,尚在保固期中。
  2. 全新點滴架:1,000元,購於藥局。
  3. 全新氧氣筒:3,800元,購於杏一醫療器材。
  4. 全新未拆的成人紙尿褲數包。
  5. 全新翻身用滑布一枚,使用過的九成新滑布一枚。
  6. 近乎全新的單手鋁合金四腳枴杖:700元,購於杏一醫療器材。
  7. 九成九新的退燒冰枕:兩枚,購於杏一醫療器材。
  8. 使用三個月的衛生床墊:兩枚。
  9. 使用三個月的可推式洗澡便器椅:2,650元,購於杏一醫療器材。
  10. 一批尚未使用的護理用品:紗布、棉花棒、碘酒、生理食鹽水…。

感恩師姐的協助。

過了三小時,K師姊毫無回音。我再撥電話過去時,K師姊表示她已聯繫一位W師兄進行後續接洽,她也很驚訝W師兄竟沒有立即回電。我於是要了W師兄的手機號碼撥過去。W師兄表示,他「可以」來收。我問,那麼可以先約個時間嗎?我們並不是整天都有人待在媽媽家裡等待唷!「我很忙,」W師兄回我,「而且我們只是志工,不是專職的,要等有空才能過去搬。」我問如果不能先約,那時間我該怎麼配合呢?他表示,「要等我有空啊,要過去以前我會打給妳。」結果至今一週,一點回音都沒有。

其實等到隔天我就已經著急了,因為我急著清理媽媽的租處,好在預定的時間內退租。所以,我再請媽媽的朋友幫忙,詢問到一位「內湖聯絡處」的Y師姊。拿到電話號碼後我趕緊去電詢問,然而Y師姊卻表示,她沒車,而且一般要捐贈物品的人,「都是自己載去醫院的!」我就這麼碰了一鼻子灰。說真的,那洗澡便器椅要是能塞進後車廂我早就塞了,問題是,要捐東西還得看人臉色,我真的覺得很嘔。更別提先前媽媽在慈濟醫院往生,院方竟然拒絕開立死亡證明書,害我得花兩千五去買一張的這件事,令我有多麼感冒了!

最妙的事情發生在今晚。我先前已將媽媽的半數名貴衣物送給媽媽的一位好友,那些衣物裡又有三分之二強是全新的,有些甚至連吊牌都還在。那位朋友今晚撥了通電話給我,她說有些衣服不合她的身材,所以她拿去捐給慈濟了。「賣得很好呢!」她說。聽到這句話,我覺得事有蹊蹺。

「賣得很好是什麼意思?他們那麼快就舉行了義賣會嗎?」我問。那人回答說:「沒有啊,我拿去分處捐掉,他們當場就拿衣架掛起來,妳媽媽的衣服都很新很漂亮。」我插嘴說,「是啊,一件上衣少說也要三、四千塊。」那人繼續說:「衣服一掛出來,很多師姊都很喜歡,然後就拿走了。不過,她們有丟錢到功德箱裡,所以應該算是賣掉的吧!」我聽了火冒三丈。看來三千塊的新衣,大概用一張百元鈔票就能入手吧。我真想建議二手衣店去那兒進貨算了,保証物美價廉,還可以被當成好人。「後來那些衣服有賣到一些錢啦!所以我就用老師的名義捐出去了。」那人表示。

原來如此啊。我今天才曉得大家捐出的物資是這樣子被利用的。當然,這有可能只是某一分處發生的個案,但還是教人無法接受啊。雖說東西都送人了,媽媽的朋友要怎麼處理我管不著,可是一旦知道媽媽心愛衣服的下場竟是如此這般,不免悲從中來,總覺得糟蹋了媽媽的物品似的。我希望有記者能好好調查一下這些捐出的物品後來究竟去了哪兒?我們大抵上還是希望物品能到真正需要的人手上不是嗎?唉…。

星期六, 4月 01, 2006

「愚人節之貓」誕生!


辛苦的三月終於結束。原本心想今天是週六,應該有機會可以睡個飽覺,怎料大清早七點整,小舞就跑進臥室喵喵叫。我睡眼惺忪地起身,立刻聽到一聲不熟悉的尖銳貓叫。循聲走去,這才發現衣帽間的地毯血跡斑斑。原來近月來大腹便便的小舞,今天早上當媽媽了!其實昨晚我便覺得小舞行為有異,因此特別在衣帽間替她佈置了待產紙箱。可是,她還是選擇將小貓生在淺棕色的地毯上,orz。

進到衣帽間,我首先見到的是拖著胎盤在門口緩緩爬行的「小灰一號」,緊接著又在白藤椅下發現同樣和著兩坨胎盤的「小灰二號」和「小灰三號」。小舞是新手媽咪,一付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樣子,幸虧她曉得向我們求援,否則三隻小貓大概小命不保。

先前咩咩的媽媽曾經在家裡生產過兩次,雖說當時控制場面的是我媽,但我對照顧初生小貓仍算有一些些經驗,所以還不至於慌了手腳,不過為免記憶有誤,我還是先上網查了一下正確的做法。

我們先是燒了一壼開水,用溼紗布將三隻小貓的身體擦洗乾淨,移至前一晚準備好的待產貓窩,並打開紅外線電暖器給小貓保暖。接著老公再依網路找到的獸醫師建議,自小貓臍帶距離腹部二至三公分的地方小心扯斷,並加以止血。小舞在一旁靜靜觀看,而把小舞肚子搞大的小步,則是沒事一樣的在電暖器旁睡覺。擦洗完畢,我們請小舞進到貓窩裡躺好,替她把外陰部的血漬清乾淨,再把小貓擱上她的肚皮。這麼一來,小貓們便本能地開始找起乳頭吸奶。

忙到一個段落,我和老公已經累到滿頭大汗。沒想到,小舞的呼吸開始急促,我們緊張地盯著她猛擔心,深怕她有個什麼意外,而我們又找不到會在早上八點鐘就開門營業的動物醫院。忽然間,貓窩裡鋪的厚厚衛生紙溼了一大片,聞一聞又沒有尿騷味,我於是抬起小舞的後腿檢查,結果竟在陰道口看到一隻小爪子,沒過多久,烏漆抹黑的「小黑四號」在我們眼前誕生。

小舞見習了我們處理前面三隻小灰的步驟,這回已學會主動將小貓身上溼答答的黏液和膜衣給舔乾淨。然而觀察半天,還是不見小舞咬斷臍帶,同時也不見胎盤蹤影,我於是介入處理,一股腦兒的把「小黑四號」的帶血胎盤從小舞的體內拉了出來,交由老公執行扯斷臍帶的任務。

就這樣,小舞累昏了似的側躺,任憑三灰一黑四隻小貓恣意地在身上爬行。我們為免小舞疲累,特地將水與飼料移到貓窩旁讓她就近取用。等這一切順利結束,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半了。為了迎接這四隻「愚人節之貓」的誕生,我們難得的補眠機會又給毀了。不過我們也很慶幸小舞選在週六早上生產,否則沒人在家幫忙,小貓們不知會如何呢!

這是疲勞中帶著興奮的美好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