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二, 9月 29, 2009

再清掉一批「雞肋物品」

過去一年我已經清掉不少雜物,搬來竹圍後還留在身邊的,幾乎都是最難割捨的部份。但眼看夏天就要結束,我衣櫃裡那幾件少到不能再少的夏衣,卻仍有三分之一以上不曾上身,因此斟酌片刻後,我決定再捐掉一大箱衣物。於是八月底,連同一些書籍和雜貨,我又捐了三大箱物品給東區的「光仁二手商店」。

九月份,我利用網拍陸續清掉一小部份的CD和書。能將它們交到新主人手裡感覺很棒。可是處理圖文、包裝寄送實在矌日費時,再加上這段期間我在心態上又做了調整,因此最終我還是決定委託「茉莉二手書店」來進行善後。

所謂「心態上的調整」指的是,以往我在清理雜物時,重心一直擺在「我不要的東西」上,所以眼前的十項物品,我可能只會清掉三項。可是一旦我將重心擺在「我真正要的東西」上,十項物品裡我可能只會留下三項,而額外清掉的四項,其實正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物品」。

以這樣的心態重新檢視書櫃、CD櫃、衣櫃和收納櫃,我發現,即便搬家後我自以為留下的全是菁華,但嚴格說來,當中仍有四成屬於雜物。於是上週末我又發狠清出一百多本書和近百張CD,並和「茉莉」相約今天中午收貨。如今家中的CD牆已然消失,Billy書架也空出大半,我知道我離再也不需要收納櫃的理想又接近了一大步。

前幾天和朋友聊到,某知名律師在自家豪宅裡打造了一座比美圖書館的書房,書房裡不但有一張超級大書桌,甚至還有可以藉機械操作而左右滑行的巨型書櫃。朋友說,如果他像知名律師這麼有錢,他會再買一間房子來擺書,省得書櫃還得擺得層層疊疊很費事。

可是我說,如果錢不是問題,空間當然也不是問題。然而換作是我,我寧可請一組人,花幾個月時間把所有的書全部KEY成電子檔,以方便日後查找資料(認真魔人請不要再留言說這是盜版重製,這只是我的「理想」)。經過這一年多來清除雜物的過程,我想在思考上我已經完全轉變成以精簡和效率為依歸了。

星期一, 9月 21, 2009

棲到爛木,只好改當啄木鳥


再好的媒體裡都有爛記者,再爛的媒體裡都有好記者。我不知道這兩位記者以往的採訪表現和為人如何?因為我從來不看年代新聞。但在這件事情的處理上,他們兩位是對的。至於該台的董事長是誰呢?答案是這位

星期五, 9月 18, 2009

我最期待的新科技

科技日新月異,我最最期待的幾種發明卻一直沒有出現。當然也希望小叮噹的「任意門」可以早點問世,然而在此之前,對於多年來始終飽受鄰居噪音折騰的我來說,最想要的還是我稱之為「聽覺開關」的小東西。

基本上,鄰居小孩哭鬧不休,樓上傳來碰碰碰的腳步聲,隔壁裝潢施工期長達半年一年,對面開了間鋼琴教室,後面那戶人家日以繼夜地打麻將…等等,這些情形大家或多或少都遇到過。有些人神經大條不以為意,可是我對噪音毫無忍受力,製造噪音者對於投訴也多半置之不理。所以如果遇到上述情形,除了搬家我幾乎別無他法。

前幾天不是有個砍殺鄰居的案件嗎?起因是兇手嫌樓下鄰居電視開得太大聲,而且屢勸不聽,最後受不了了只好把人砍死。說實在,我完全可以理解那種砍人的衝動,因為當一個想專心工作或是想休息的人一再被噪音襲擊卻無能為力時,要求他心平氣和未免太強人所難。

真正被噪音摧殘過的人都知道耳塞不管用,就算花費上萬買一個名牌耳機,最多也只能阻擋低頻噪音。我並不期待三年內能發明出靜音泡泡把我家整個包住,但既然聽障人士可以有幫忙接收聲音的助聽器,推出一個能「暫時關閉大腦聽覺中樞」的小玩意兒應該是可行的。

與其加裝氣密窗幻想可以抵擋外來噪音,或是要求臉皮比牆厚的鄰居改善惡行,還不如直接戴上這個開關讓聽覺感官暫時失效來得省事。相信對因為枕邊人打呼而長期失眠的苦情男女而言,「聽覺開關」也是一個極具吸引力的產品。那個誰誰誰,趕快把它發明出來吧!

我期待的另一種發明是「迷你腦波調整器」。我指的不是電影裡出現過的那種受測者得戴上量測帽,然後電線的另一端還連到一台龐然大物上的腦波設備。我說的是像髮夾或貼片之類可以輕易附著在頭部的小東西。

這玩意兒能幹嘛呢?答案是,有時間和耐性靜心冥想、勤練氣功的人並不多,所以我們偶爾需要外力的協助。只要使用者一出現負面思想,這個小東西就會釋出相對應的波長來中和掉低落、緊張、不安、憂鬱以及可能引發暴力事件的情緒和念頭,讓人能立即處於舒緩心靈的 α 波之中,並且引發正面思考。我想政客、業務員、老是當受氣包的客服和公關宣傳人員,甚至牢裡面的大哥們,應該都很需要這種東西才是。

如果那位砍殺鄰居的兇手有「聽覺開關」或是「迷你腦波調整器」其中任何一樣,他就不會搞出這麼大的一個包了。

以下是在下小試身手繪製的腦波調整器使用示意圖:

星期四, 9月 17, 2009

驗孕棒包裝盒應有的警語

只會生不會養的父母很多。會生會養但是不會教的父母也很多。有情緒、心理、關係問題和犯罪傾向的成年人,在童年時期幾乎都有不愉快的回憶。這些人是多數感情問題、家庭問題與治安問題的始作俑者,而我們只能被迫付出大量的醫療、維安與社福成本來處理他們的身心問題(憂鬱、肥胖、性上癮…)和捅出來的簍子(情殺、棄養、爭產、強姦…)。

我不認同一個人可以在當了父母之後才開始學做父母。經驗值固然必須從零累積,但是在製造小孩之前,有些功課非做不可。否則,說得嚴重點,很可能會遺害子孫,甚至於禍國殃民,因為我們無法排除孩子長大後會成為達官貴人或是一國之君的可能性。

在《靛藍成人的地球手冊》一書裡,作者卡比爾・賈菲(Kabir Jaffe)提及「解決多數成人問題最好的方法,是以更健康的方式養育孩童。」換句話說,更健康的養育方式是需要事先學習的。父母不止是學學拉梅茲呼吸法就好,親職訓練也應該是生小孩前的必修學分。

或許有父母會覺得等孩子大一點、會說話了再學習教養方法不遲,但其實大人的一舉一動都會在孩子的心裡留下銘印。華德福教育的創辦人魯道夫・史代納曾在《靈性科學入門》一書中寫道:「在孩子(出生)的頭七年,不是我們『說』什麼影響著孩子,而是我們真正『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影響著孩子。」七歲前的幼童會透過感官模仿周遭的人事物,「所以避免讓他身邊有不純淨、不道德的思想與感受,是很重要的一件事。」

那麼如果父母本身就不純淨,而且滿腦子充斥不道德的思想呢?我的建議是,拜託你別生小孩。卡比爾指出,「在多數國家,如果你想開車,你得先接受駕駛教育。開車的過程比學習養大一個完整又健康的人類來得簡單。可是任何人卻都能不經訓練就生小孩。」他表示,人們相信每個人天生就有帶大孩子的知識,正所謂「船到橋頭自然直」。但結果通常是「神經質的人養育健康的小孩,然後把他們也變成神經兮兮又心理失常的成人。」

所以說,在生小孩前除了調整體質並接受適當的親職訓練之外,修養心性也是不可或缺的功課之一。我自己不生小孩,因為我不喜歡小孩,也不覺得自己有資格養出一個人格健全的小孩。每次我看到歇斯底里咒罵小孩的父母、窮到連自己都養不活的父母、拋家棄子的父母、虐待小孩的父母、搞亂倫性侵的父母、把小孩教育成犯罪同夥的父母,我都想問問,「你們真的有資格生小孩嗎?」抑或這只是機械性的抽插之後,雖不情願亦不排斥接受的意外結果?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驗孕棒包裝盒和婦產科診所也能貼上如下警語:「會生不會養將導致社會問題」、「會養不會教極可能禍國殃民」,以及「養不起又不會教將導致性功能障礙」(因為你肯定會被經濟壓力和不受教的死小鬼給搞到整個疲軟)。

星期一, 9月 14, 2009

如何拒絕外星人的綁架

有網友寄給我一份名為「如何拒絕外星人的綁架」的PDF文件。編寫這份文件的組織「The Lightside UFO Study Group」表示,外星人綁架事件時有所聞,受害者有些聲稱自己被抓去做實驗,有些被植入用來追蹤或操控心智的不明設備,有些還被取出精卵以培育外星混種後代。其中有許多人在醒來後發現身體出現穿刺類的侵入性傷害,甚至還流鼻血。因此,他們希望此文件的出版能讓大家避免遭到外星人的惡意綁架。

編者認為,外星接觸和外星綁架是截然不同的兩碼子事。許多在靈性上較為先進的外星人十分樂於協助人類。這類外星人在任何時候都不會違反人類的自由意志去幹綁架這種壞事,也不會刻意引起恐懼或是拿人類當實驗品,因為他們尊重造物主制定的宇宙法則。這些善良的外星人會和人類做正面的接觸,甚至還會指點人類如何避免被負面的外星人綁架。他提醒,「造物主賦予每個人對外星人綁架事件說『不』的權利。」而拒絕外星人綁架的第一步,就是對負面的外星人擁有辦視能力。


Clifford Stone在記者會現場的公開發言(取材自Youtube)

1997年,前美國陸軍軍官Clifford Stone在記者會上表示,截至1989年為止,地球上一共出現過五十七種不同種類的外星人。他提到,單是美軍俗稱為「灰衣人」(The Grays)的外星人就可細分為三種。灰衣人同樣也出現在這份文件裡。編者指出,曾經綁架人類的外星人有「螳螂人」(Mantis)、「灰衣人」、「爬蟲人」(Reptilians)、「黑影人」(Shadows)和「撒旦」(Santan),然而這五種外星人不見得都很負面,他們有部份已經選擇走進光明面。

所謂的「螳螂人」,顧名思義長得就像一隻合掌大螳螂,有受害者宣稱曾被螳螂人抓去做過人體實驗。

「灰衣人」來自獵戶座系統。他們的身高通常在三至五英呎之間(跟小學生差不多),頭很大,眼睛又大又黑,嘴唇、鼻子和耳朵不是很明顯,四肢多半十分細長,而且主要藉由心電感應溝通。編者轉述了被綁者的經驗談,他寫道:「灰衣人認為這個星球是他們的,大約九成的其他外星種族也同意這一點,這不是因為他們很正面,而是因為他們掌握了力量與科技。」

「灰衣人在1880年左右受爬蟲人的影響而來到地球,因為爬蟲人拿了一些科技和灰衣人交換,所以灰衣人同意替他們做事。」編者說:「大部份來到地球的灰衣人是因為自己的星球被毀滅。他們科技進步卻毫無靈性。」據稱他們製造半外星人半人類的混種人是為了增加肉體的耐力,以便組織軍隊、接管地球。

爬蟲人有發達的肌肉,如果直立的話大約有六到八英呎高(適合去打籃球),膚色從綠到黃深淺不一,而且長有鱗片。眼睛呈金黃色,瞳孔和蛇一樣呈一直線。文件指出,爬蟲人曾多次造訪地球,第一次接觸發生在十一萬年前。大約在兩萬七千年前他們二度造訪,但因為沒有可運用的資源所以再次離去。一萬年前左右他們三度來到地球,並藉著在基因庫中加入自己的基因而擅自更動了人類的DNA,這就是負面人類的起源。編者說,目前地球上的爬蟲人數量不多,因為骯髒事已經有灰衣人代勞。

黑影人像影子一般,肉眼不容易看見,但偶爾可以用眼角餘光掃到。此外,他們也能變換形體。據稱黑影人、灰衣人與爬蟲人達成了在地球上合作的協議。黑影人是三者當中最邪惡、權力最大的外星種族,一般俗稱為惡魔,通常聽命於撒旦和路西法。至於為路西法工作的撒旦則是一切負面存有的指揮官,也是耶穌基督的敵人,他的使命是引誘人類墮入黑暗面,並引起混亂、恐懼和困擾。

將撒旦和路西法解釋為外星人,我個人不置可否,我比較傾向稱他們為「負面存有」。不過手冊上倒是提出了幾種避免被負面外星人或負面存有綁架的方式,大家不妨參考一下,它們分別是:一,想像有一層來自上帝的白光罩住自己、保護自己;二,靜心冥想;三,保持身心靈的平衡;四,監督自己。前三項大家想必都能理解,這裡就不再贅述。那麼監督自己是什麼呢?編者認為這是避免被負面外星人綁架的方法當中最具效果的一項。

「我們可以看到彼此的缺點、癮頭和問題,卻鮮少看見自己的。我們花了很長的時間才搞清楚,我們欺騙自己、替自己的行為找藉口,而且就是不願為了成為一個更好的人付出努力。」編者認為,我們一旦願意面對自己便會需要以下的指導方針:
  • 對自己誠實。
  • 不要強辯。
  • 不要誇大。
  • 對自己和他人不要抱有錯誤的觀念。
  • 在每一天的尾聲檢視自己。
  • 承認自己的問題、搞砸的事情和缺點。為自己一切的行為和想法負責。
  • 分析你的問題,要誠實。
  • 試著以別人的觀點來看每件事情。
  • 替自己在困境中扮演的角色負起責任,別擔心其他人的表現。
  • 請求上帝給予協助,然後靜心冥想。
  • 一旦從這些經驗中吸取到教訓,就有意識地採取行動修正問題,別再重蹈覆轍。
我個人認為,如果可以確實做到上述幾點,不要說可以避免外星人綁架了,我看根本可以修成正果、開山收信徒了,因為這些指導方針看似容易,在執行上卻是困難重重。但說到底,提昇自己的振動頻率絕對稱得上是最佳策略。

只不過,當我們「試著以別人的觀點來看每件事情」時,或許會發現在善良的外星人眼中,地球人也是一種攻擊性強,而且看到外星人就想將他們置於死地或是送進實驗室裡解剖的「負面外星人」。我想,他們在造訪地球之前,應該也讀過名為「如何拒絕地球人的綁架」的小冊子吧!

延伸閱讀
Clifford Stone做的外星人分類A-Z
什麼都談 什麼都不奇怪 20 Alien Types-II

星期一, 9月 07, 2009

Alan Magee 的石頭畫

我第一個喜歡上的畫家是Alan Magee,他的《Stones and Other Works》畫冊我保存至今已有廿二年之久。Magee擅長以寫實手法描繪石頭,他的畫作總是讓我覺得心情平靜。

Magee是美國人,1947年生於賓州,在費城唸完藝術學校後轉赴紐約從事編輯和插畫工作,客戶包括《時代雜誌》、《紐約時報》、《花花公子》等平面媒體。七零年代他開始為書籍封面繪圖,推理天后阿嘉莎‧克莉絲蒂、我喜歡的作家格雷安・葛林和約翰・厄文等人,都曾採用過他繪製的封面。一九八二年他還獲得包括美國「國家圖書獎」在內的多座獎項。

七零年代下半Magee開始專心從事個人創作。八零年代他初次於紐約舉行個展,此後每年都在歐、美兩地進行個展。我手邊這本畫冊印製於一九八六年,是他畫家生涯中的第一本出版品。Magee的畫作也被舊金山美術館、芝加哥藝術學院…等許多美術館收藏,而美孚石油、盧卡斯影業、日本銀行、亨利・方達、強尼・卡森、尼可拉斯・凱吉等,亦在私人收藏其畫作的名單之列。

不曉得為什麼中文網站完全沒有關於Magee的介紹,所以我翻譯了一小段取材自他官方網站的前半生梗概。不過近十幾年Magee的作品越趨詭譎、陰鬱,甚至帶了點恐怖,而且不知怎的一直讓我聯想起電影「奪魂鋸」和「驚異狂想曲」。我想,它多少反應了這位藝術家過去十幾年來的心境。

Magee學生時代主修插畫,他認為學插畫能讓他謀得好差事和好名聲。一九七六年,在畫了十年商業插畫之後他遷居緬因州,目的是想少接點案子專心創作。而之所以開始畫石頭,Magee表示,那是因為他的插畫作品往往是對一則故事的象徵性回應,他必須在某種有形的東西上面聚精會神,才能讓自己從插畫工作過渡到個人創作。「那是非常踏實的第一步。」他在訪談中提到。

畫作中美麗的石頭,是Magee用水彩和色鉛筆細細雕琢出來的。他認為繪製單一物件能讓該物件為自己發聲。「如果你不在梨子旁邊擺一個碟子、一把刀和一片起司,那麼梨子的本體就會開始說話。」也因此,Magee繪製的物件總是與實體尺寸相同。換句話說,他的大幅畫作描繪的並不是一顆被放大的石頭,而是一大片滿佈石頭的海灘。


許多人誤會他畫這些以假亂真的石頭是在炫耀技巧,但Magee解釋這來自於完全不同的概念,他其實是在替自己未來的工作打造基礎結構。「這個基礎就是專注地看著物件,試著用眼睛和雙手將這個物件呈現出來與大家分享,而非試圖創造一種幻覺。」他說,「我的意圖是去呈現一個熟悉的物件其內在依然存在的力量。如果物件的狀態被正確地設定,進而讓人可以去觀看,我認為當受到忽視的物件被重新感知時,力量就產生了。」

讀到這段文字的不久前,我剛好看到「瘋台灣」的主持人Janet訪問一位久居花蓮的雕刻家─阿甘(甘信一先生)。阿甘擅長將撿來的石頭和木塊以銅條組合成獨一無二的藝術品和傢俱,他拿起一塊木頭對Janet說:「這塊木頭很可憐,它只被當成背景中的背景。」Janet一臉胡疑,於是他解釋,如果我們能以各種角度仔細去看這塊木頭,我們就會發現它和時空的關係,它有自己的話要說。而一旦我們與這塊木頭有了交集,就會產生很大的力量。聽起來和Magee的說法有異曲同工之妙。

談到畫風的轉變,Magee覺得那是他追隨自己的學習軌跡所留下的記錄,就像他開始畫極其寫實的石頭也是基於很單純的理由。「經驗告訴我,這個過程是很難刻意設計或是預先籌畫的。」他說:「我認為生命本身會讓你知道,每件事情都會因為時間而變得複雜或是被時間所影響。」而畫風由精細轉向粗獷不過是圖像「成熟」的過程罷了,這意味著Magee已嘗試在作品中加入自己真實的體驗。

我一直認為,無論是習武、跑步、泡茶或作畫,最後精進的階段都不外乎修行,也就是跳脫人的侷限,從和宇宙聯結的過程中取得超越世俗的想法,進而成就偉大的作品和絕妙的境界。Magee用的或許不是修行或神聖聯結等字眼,但他覺得自己在畫風上的進展源自於直覺,以及他對某種比自己偉大的過程之臣服。他體認到他無法支配成果,也無法要求它們成為自己想要的樣子。「對這種事情保持開放,這些禮物自然會透過直覺過程而降臨。」

我不清楚Magee收到的「禮物」為何像具體成形的夢魘般讓人不舒服,但我明白藝術的目的不在討人歡心,而在讓人思考或是進行一種與創作者的溝通。不過現階段的我追求的是簡單、平靜、清爽,所以目前我與Magee的交集僅止於他個人風格「未成熟前」的八零年代石頭畫作。或許我再過十幾年就有能力欣賞他九零年代以降的畫作也不一定。到那時,我應該也可以接受Francis Bacon的畫作了吧。

星期二, 9月 01, 2009

靈修者的「名牌包」

收費昂貴的身心靈活動總是給我一種說不上來的「違和感」。一場演講收費四千,一次通靈解讀收費九千,兩天的課程收費兩萬五,三天的靜修營收費近四萬…。我明白這些靈媒和大師們確實有此身價,他們做的也不是慈善事業,既然花了時間提供服務,自然可以要求回饋。只是這種高檔收費對一般市井小民而言實在是沉重的負擔,因此我一直很好奇到底是哪些人在支持這個「上流產業」的運作。

觀察一陣子之後,我發現參與活動的貴婦不多,縮衣節食去報名的上班族反而佔了大宗。想想也是,貴婦若是衣食無缺,哪需要追求什麼身心靈的平靜?通常都是老公搞了外遇或是生意垮台,她們才會開始對佛法和修行產生興趣。而壓力最大、最有理由抱怨的人除了上班族還會有誰?如果花個幾千塊個把萬就能紓壓、就能學習如何和天使還有高靈溝通,最後無論成效如何,至少參與活動的過程都稱得上是一種心理治療。

不過我對於這種收費依舊無法認同,也懷疑這種資訊不對等的交易是否合理。所謂「資訊不對等」指的是這類活動通常不會提供內容綱要,多數只會提供一個講題或是一段個案諮詢時間,報名者完全無法預期這些靈媒和大師們會說些什麼?說的是真是假?說的內容對自己有沒有幫助?抑或,他們只是引用暢銷書上的名言把演講時間打發完畢?報名者能做的,只有「相信」自己會得到值回票價的回饋。如果沒有,他們通常也只會怨自己資質駑頓、缺乏悟性,很少會去責怪或是質疑對方。

我旁聽過一場外籍靈媒的演講,單張門票六百元,在沒有任何宣傳的情況下,現場大約來了六十人,短短一小時進帳三萬六。該靈媒講話速度非常緩慢,別人可以說十句話的時間她大概只能說上五、六句,再加上現場口譯佔掉一半時間,因此她實際上只用半小時說了平常人花二十分鐘就能說完的話,而且這些話是在任何一本新時代書籍裡都能見到的老生常談。換句話說,報名者基本上是花了六百元去聽二十分鐘內容十分普通的演說。當然我不諱言有些人只是想親眼見到這位靈媒,但以我個人的看法而言,一分鐘收三十元根本就是搶錢!

之前採訪倪桑時,他曾經提醒:「太貴的課不要上。」我覺得這真是再好不過的建議。如果苦悶的上班族必須參加昂貴的身心靈活動才能花錢買到平靜,那其實跟拜金男女認為有名牌加持才能確保自己外顯的社會地位沒啥兩樣。雖然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認為所有收費昂貴的身心靈課程都在搶錢,但這些錢花下去,買到的確實很可能只是「我曾經參加過某某名人辦的工作坊」、「我曾經和某某名師在某靜修營共處數日」這樣的「虛榮感」,以及花個幾天就可以輕易到手的「某某名師授證」。

羊毛出在羊身上,外籍靈媒和大師們來台灣的機票、住宿費、本地交通費、活動宣傳費、「勞務報酬」、本地工作人員的人事支出、活動場地租金、佈置與設備費用,甚至是附加的餐飲費用和委外售票所必須支付的佣金,全部都是舉辦活動的成本。倘若這些外籍嬌客來台的時間只有短短幾天,那麼如何在有限的時間內創造出最大的淨收益就完全是生意手段了,而這些操作手法和冠冕堂皇的「身心靈」三個字說穿了簡直一點關係也沒有。

假設活動只能辦一場,一場預估吸引一百人,請外籍嬌客來台的成本是四十萬,那麼一個人至少得收四千元。不那麼營利導向的的主辦單位可能會收個五千元意思意思,畢竟組織還是得繼續運作下去。但無良的主辦單位就算收個兩萬五也不稀奇,因為有些外籍嬌客還會和主辦單位就實際營收進行拆分。萬一有幸吸引兩百人到場,那麼辦一場活動淨賺上百萬也不是沒有可能。現在想想,辦演唱會搞音樂節還真是吃力不討好,倒不如請外籍靈媒、外籍巫師、外籍身心靈暢銷書作者來台舉辦工作坊,既能省掉維持大批群眾進出場秩序的力氣,又能博得協助台灣人民提昇意識的美名,不亦快哉。

我經常聽到的一個說法是,身為帶有使命的「光行者」,往往必須放棄穩定的工作才能「專心」從事身心靈行業,但往往也因此搞到入不敷出。為了不讓自己和家人餓肚子,訂出「合理」的收費行情勢在必行,畢竟《創造金錢》裡的高靈歐林也是這麼告誡大家的。可是等到這些「光行者」有了光環、有了名氣以後,所謂「合理」的價格多半也會跟著水漲船高,說好聽一點是「以價制量」,可是在我看來就只是因為名氣大了,需要養活的工作人員變多了,所以只得儘可能地以名氣換取現金,因為他得為很多人的生活負責。長此以往,難保他/她的價值觀和中心思想不會因此偏離自己最初的主張。

所以,昂貴的收費究竟合不合理?我只能說,那要看是合誰的理?是合受邀來台者的理?是合主辦單位投資人的理?是合付錢報名者的理?還是合通行宇宙的真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付錢的人只要甘願就好。就算一無所獲,至少還有個可以拿來說嘴的話題,比方說:「我見過某某某喔!哇!他現場的氣好強好厲害喔!」這樣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