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 4月 27, 2015

囤積症(或稱儲物症)之「雜物影像評估量表」

我的新書《囤積解密》今天上市。出版社替新書做了書腰,在書腰背面和書本內頁都有以下這張評估量表,而它可是費了我好一番工夫才拿到授權。


當今研究囤積症(或稱儲物症)的第一把交椅—美國史密斯學院心理系教授藍迪.佛羅斯特(Randy Frost),為了定義雜亂的程度,特別製作了上面那張「雜物影像評估量表」(Clutter Image Rating,簡稱CIR)。起因是,有天他接到一通精神科醫師打來的電話,對方表示手上有個非常嚴重的囤積個案,而且個案有興趣參與他的研究計劃,於是他很快便帶了學生前往訪察。以下這段文字取材自我的新書《囤積解密》:

「我進門後大吃一驚,」佛羅斯特說:「他家很乾淨,除了餐桌和餐廳角落各有一小堆雜物以外。我心想,哇!醫師才跟我通過電話,他就把房子清乾淨了,感覺還不錯。所以我問他是怎麼回事,因為他整理得頗有成效。但他環顧四周後一臉胡疑地對我說,『不,我的房子糟透了,你看看,我老婆就是因為這樣才離開我的。』進一步深聊後,我發現他老婆離開他不是因為雜物,他只是需要拿這件事情充當理由而已。」
有鑑於個案和研究者或治療師的認知迭有差距,因此佛羅斯特決定將雜亂的程度視覺化,讓當事人能依現況「指認」出屋內的雜亂等級。而他的解決方案便是租下一間空盪盪的公寓,向心理系借用教職員休息室的傢俱,並請學生從宿舍帶來各式各樣的雜物,一起塞爆這間公寓的臥室、客廳和廚房。由於雜物不夠多,為了營造大量囤積的效果,他們還事先在地面上堆放紙箱,又埋了一位同學在裡面,這才陸續將物品覆蓋上去。
「我們學校有很多留學生,」佛羅斯特笑稱:「其中一位是沙烏地阿拉伯國王的孫女,所以我們埋了一個沙烏地阿拉伯的公主在裡面!」他們在從最嚴重的等級開始拍照,拍完後由公主從裡面踢出幾個紙箱,讓雜物的高度降低,然後再依序拍照,整個評估系統共分為九級。佛羅斯特表示,如果家中的雜亂程度在四級以上,他會建議當事人接受囤積方面的專業協助。

由於這個量表已經成了評估囤積程度不可或缺的重要工具,它在我的新書裡自然不能缺席。於是除夕那天我寫了一封畢恭畢敬的 email 給佛羅斯特教授,請他授權我使用量表,並祝他農曆新年快樂。教授很快就回信了,他說版權在出版社手上,因為這個量表也收錄在他與另一位教授合寫的囤積症治療手冊當中(我有買那本書的 kindle 版),而出版社正是以出版學術期刊聞名的牛津大學出版社,責任編輯是紐約分公司的Z小姐。

然而,教授只給了我Z小姐的姓名,卻沒附上 email。我在網路上找了半天查無此人,隔天只好硬著頭皮再寫一封信打擾教授,而這次總算問到了Z小姐的聯絡方式,原來教授把人家的名字拼錯了...。拿到Z小姐的 email 後,我寫信請替我出書的方智出版社代為聯繫,我心想由出版社對出版社,總比由作者個人對出版社來得有份量。我擔心自己寫信去牛津的話,對方恐怕不會理我。

三月初,出版社主編回信,她說版權部 C先生已聯絡上Z小姐,但Z小姐卻請C先生上牛津版權部的網頁填寫申請表格,還附上了一個線上申請表的網址。主編說這件事情我必須自行處理,於是我又硬著頭皮上牛津版權部官網填了一長串的申請資料。網頁上說,他們會在四到六週之內回應,問題是新書的編排得在三月二十六日完成,我哪能等上四到六週呢?

時光匆匆,一轉眼就到了三月中旬,牛津方面無聲無息,我緊張得不得了,深怕取得量表使用授權的進度會趕不上編輯時程,於是又硬著頭皮寫了好幾封信給Z小姐,請她大發慈悲替我盯一下版權部的授權進度,畢竟我根本不曉得自己在對牛津版權部的哪一位仁兄提出申請,連求都無從求起(這也是我非常討厭填寫線上意見表的原因。)Z小姐承諾會幫我搞定這件事,而我滿心希望她不只是隨口敷衍而已。

兩天後,版權部的K先生果真來信,還開了一個讓我肉痛的授權金額。我請出版社的編輯大人給我建議,她說不如就別用這個量表了。可是囤積症專書沒有量表怎麼行,我還是覺得書裡得附上量表供讀者參考,因此經過幾次信件往返,三月二十三日我終於和牛津方面敲定了尚可接受的授權金額。

但問題又來了,我一直以為要付錢給紐約分公司必然是要匯到美國的銀行,因此談定的付款幣值是美金。怎料收到對方開出的發票後(發票一旦開出就一定得付款,不得反悔),匯款對象竟然是英國的B銀行,這下子我既不能請英國友人直接匯入英磅,也不能請美國友人匯款到英國,因為必須考慮到匯差和跨國手續費,而我不想給人添麻煩。

在連續問了兩家本地銀行之後(其中一家銀行我還跑了兩次,因為他們在電話裡回覆的內容,和我去現場問到的答案不一樣),他們都對我要匯美金到英國的行為感到難以理解。更令人沮喪的是,他們收取的「全額到」匯款費用十分驚人,幾乎占了授權金額的四分之一,而且他們還不保證可以真的全額匯進對方帳戶。

我一方面為了匯款的事情心煩,一方面又被K先生惹得很怒。因為在對方開出發票之前,我就不斷提及我需要高解析度的印刷用圖檔,可是K先生一直沒有針對這點提出回應。等發票開出後我再次問及圖檔,K先生卻要求我自行掃描。老天!我買的是 kindle 版,根本無從掃描起。上網問了有經驗的網友後,我才發現原來國外的出版社不會給原圖,付費取得使用權利是一回事,購買附有素材的光碟(如果有的話)又是另一回事。

在無技可施的情況下,我只好第N次硬著頭皮寫信給Z小姐。三月二十四日,天使般的Z小姐寄來了高解析度的量表圖檔。她也說明,版權部向來只負責授權,從不提供素材。原來我錯怪K先生了,只能說這種事情我真的毫無經驗啊!幸運地是,我至少還有Z小姐這位救兵可搬,而當時離出版社告知的排版截稿日期只剩下不到兩天。

更棒的是,三月下旬,曾長期在紐約和香港金融界工作的老弟剛好回台北掃墓,而他三兩下就替我搞定了匯款事宜,手續費還因為他的關係而打了折扣。總之,四月六日授權金額終於匯進了B銀行的戶頭,十天後K先生也特別來信告知款項已經入帳(金額入帳後,授權才正式成立)。謝天謝地,我經歷了一個半月的折騰,總算在新書出版前取得了這個量表的印刷和網路授權。

在此也順便告知不尊重著權又愛盜圖的傢伙,這張圖是我買的,除非你也付了授權費,否則無權使用這張圖,隨便盜用的話小心被牛津大學出版社追究。老外的求償金額可是相當驚人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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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四, 4月 23, 2015

安迪.沃荷的收藏癖

以下文章原刊載於104/04/22聯合報繽紛版。我探討囤積症的新作《囤積解密》即將於四月二十七日出版,這是華文界第一本深入探討囤積症的專書。

六百多個時間膠囊

普普藝術大師安迪.沃荷無疑是最忠實的紙箱愛用者。收藏癖與創作同樣知名的他,一九八七年二月因手術疏失驟然離世,身後留下大批收藏和六百多個以紙箱裝成的「時間膠囊」。他在紐約市中心的五層樓豪宅共有二十七個房間,但只有五個沒被當成倉庫使用;至於尺寸劃一的牛皮紙箱,則是整齊的排列在高度直逼天花板的金屬層架上,堆滿了另一處的六層樓倉庫。


時間膠囊(取材自 Andy Warhol Time Capsules by glindsay65

最早的時間膠囊據說誕生於一九七四年。當時沃荷的工作室正在搬遷,他將物品一一打包後,發現要處理各種瑣碎物品,最經濟、有效率的作法就是統統裝箱。於是他開始習慣性的在辦公桌旁擺一個紙箱,心血來潮時便將桌上的東西全部掃進去,裝滿後再請助理封箱並標上日期,這其中包括他十幾年來每天上畫廊、骨董店、跳蚤市場和拍賣會蒐羅而來的大批戰利品,而助理們一直不清楚裡頭究竟有哪些東西。

一九八八年四月,蘇富比在籌備一整年後,為沃荷的遺物舉行了長達十天的拍賣會。該公司的資深副總裁普勞提回憶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想由於安迪收集的範圍太大又貪得無厭,公司裡唯一沒參與的就只有猶太文物拍賣部門了——而我們有許許多多的專家部門。」

蘇富比動員了大批員工進行清潔和造冊,並將沃荷家中的一萬件物品歸納成兩千五百多批拍賣品。衣物、珠寶、假髮、裝飾品、勞斯萊斯汽車、一百七十五個造型各異的陶瓷餅乾罐、三百多隻手錶、五十七張原住民編織毯、兩百多個塑料手鐲、一百七十張單椅和一千六百多件瓷器,共計換得兩千五百萬美元,光是那些餅乾罐就賣了將近二十五萬美元。

是收藏還是囤積?

一九九四年,安迪.沃荷美術館在沃荷的家鄉匹茲堡開幕,館內共典藏三千九百件藝術創作。內容物預估在三十萬至五十萬件之間的時間膠囊,也順勢由館方接手。時間膠囊的共同管理人史密斯表示:「雖然它的起源有些平淡無奇,它們最終卻成了沃荷最大規模、最複雜,且最私人的作品。」

開箱建檔的過程十分緩慢,沃荷過世二十年後也才搞定了一百六十幾箱。這期間陸續揭露的物件有:機票、超市傳單、畫廊文宣、信件、帳單、紙條、飛機餐具、報章雜誌、畫作、雕刻、書本、鈔票、唱片、剪貼簿、照片、郵票、糖果包裝紙、已腐壞的生日蛋糕、腳趾甲、康寶濃湯罐、廢電池、用過的保險套、古埃及木乃伊的一隻腳……等等。

二○一四年九月,在沃荷過世二十七年後,編號TC528的最後一個紙箱終於在館內盛大拆封。一名粉絲花了三萬美元取得開箱資格,其餘觀眾則是得花上十美元才能親臨開箱秀。當天現場坐無虛席,大家在沃荷生前最後一名助理班哲明的帶領下,像偷窺名人日記般興奮的緊盯紙箱。結果,裡頭裝的是叉子、包了一半的禮物、未拆封的郵件、金色的皮帶頭、水果蛋糕盒、低糖糖包、飯店菸灰缸、派對邀請函、全新的迪奧領帶……而以上不過是九牛一毛。


沃荷生前最後一名助理 Benjamin Liu 為大家打開編號 TC528 的時間膠囊

「我什麼藝術創作都不用做就能當個藝術家了,」沃荷聲稱:「我本身就是藝術。」英國藝術史學家馬洛也認為,這些紙箱是一位「很懂商品又深深為它們著迷的收藏家」所創造出來的裝置藝術。「沃荷身上帶有超現實的元素,」馬洛說:「這些古怪又不相干的物件擺在一起,具有一種奇妙的詩意。」看來,藝術家本人和藝評家似乎都認為這個收藏過程是一種藝術形式。

值得一提的是,二○一三年五月,美國精神醫學學會在最新版的診斷與統計手冊當中,將「囤積症」(或稱儲物症)定義為需要治療的心理障礙,它的行為特徵包括:過度獲取、難以丟棄、住處充滿雜物和缺乏自覺,而沃荷大量收集卻不陳列、不展示、不變賣,就連垃圾也一併封箱,居住空間凌亂不堪,又視這些行為為藝術的作法,比起收藏反而更像是囤積。

或許可以說,沃荷在消弭藝術品與商品之間的界線時,也一併模糊了收藏者和囤積者之間的分際,而時間膠囊所封存的,正是他樂此不疲的囤積行為。

相關連結
the warhol: archive colle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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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三, 4月 22, 2015

消滅囤積,清理教練Go!

以下文章原刊載於104/04/21自由時報家庭親子版。我探討囤積症的新作《囤積解密》即將於四月二十七日出版,這是華文界第一本深入探討囤積症的專書。



東西只進不出、捨不得丟,是一種病。如果你的親友熱愛逛街掃貨,對免費贈品來者不拒,又經常把廢棄物撿回家裡,搞得住處甚至周邊環境凌亂不堪,卻不肯丟棄任何物品,那麼他很可能是一名囤積症患者。

囤積者的行為特徵之一是缺乏自覺,在面對勸說或遭到投訴時,他們往往會否認問題。再者,他們認為把精神花在清理上是「弊大於利」,所以不太可能主動清理房子。


想改善,先找出動機

如果想改善現況,首要之務就是協助他們找出動機,讓做出改變比死守物品更有吸引力。

我們不妨問問囤積者未來5年的目標,或是接下來的人生規劃。由於囤積者大多在五、六十歲之間,因此他們可能會回答:「我想早點退休」、「我想把身體養好」、「我想多陪陪家人」……而這時最有效的做法是反問:「你覺得一直花錢買不必要的東西,符合你早點退休的計畫嗎?」「你覺得目前的屋況能讓你減輕過敏/不被雜物絆倒嗎?」「你打算讓小孫子在家裡的什麼地方奔跑玩耍呢?」協助對方認清自己的行動和目標不一致,他自然可能考慮改變。

其次是讓他們相信清理的目標可以達成。依據專家學者的經驗談,如果親友願意擔任清理教練,會比光靠囤積者自行清理來得有成效,但他們如果同時出現憂鬱、焦慮……等合併症狀,建議還是先找精神科醫師或心理諮商師談談比較妥當。一旦囤積者生出動機也願意改變,請不要立刻指揮他丟東西,或是自告奮勇地要替他清雜物。與其貶低對方的「收藏」全是垃圾,不如說明囤積的負面影響,讓他了解你的擔憂。

從旁協助,少批判多討論

一味地批判或是趁機把東西統統扔掉,會讓焦點變成雙方的衝突,而不是替屋況尋求解決之道。以下是給清理教練的幾點建議:

  1. 讓囤積者參與其中:清理的重點在於降低對方的居住風險、恢復住處的基本功能、讓他們盡可能與未來的計畫連結,而不是打造一間教練心目中的樣品屋。雙方充分討論、一起作業,才能將清理之後,故態復萌的可能性降至最低。
  2. 幫助囤積者維持專注:研究指出,有近三成的囤積者患有注意力缺失症,因此在清理時很容易分神。教練最好能提醒對方不要同時看電視,或是請他放下手上那張圖文並茂的舊傳單。把眼光放在目標上,離目標才會近一些。
  3. 提供必要的情感支持:教練不是監工,而是啦啦隊。我們認為丟掉一個紙杯或一本雜誌很簡單,但囤積者卻必須經歷一番天人交戰。因此請具備同理心,別對他發脾氣,而是要為他加油打氣。
  4. 不要替囤積者做決定:千萬別說:「把這堆報紙丟掉!」這麼一來,對方肯定會提出許多丟不得的理由,使對話陷入無解的空轉。試著問他:「你覺得該怎麼做才能騰出空間呢?」這時對方反而會思考該不該把報紙送去回收。
  5. 不要只出一張嘴:有些囤積者家當太多,只靠自己慢慢清理的話,很容易洩氣並失去動力。這時教練要是能捲起袖子幫忙清運,對方會覺得十分窩心,並更加信任由教練所主導的整個過程。
  6. 做好防護措施,設定工時上限:如果囤積者的住處太過髒亂,教練可能會面臨過敏、感染、遭蟲鼠咬傷等狀況,因此做好防護措施是必要的。此外,在體力和情緒不勝負荷的情形下,最好別勉強自己撐下去。請接受改變是緩慢的,先把自己照顧好才有條件照顧別人。
  7. 願意提供額外協助:無論囤積者是購物狂或拾荒大戶,請在陪同對方直搗大賣場、二手店或垃圾堆時,問問他「是不是真的需要?有沒有收納空間?會不會造成負債?」這麼做將能有效地協助他抵抗誘惑。

找到著手點,持之以恆

至於要從哪裡開始呢?最影響日常生活的玄關、走道、廚房、客廳……等地方,最該被優先考慮。重點在於一旦開始就要堅守同一個區塊,直到清理完畢為止。請避免落入這裡清一下、那裡清一下的陷阱,那只會讓人越整越亂。只要每天有紀律地至少清理半小時,而且拿起一樣東西便立刻決定它的去留及所屬分類,假以時日絕對可以看見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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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 4月 20, 2015

華文界第一本深入探討囤積症(或稱儲物症)的專書《囤積解密》

大家好!我的新書《囤積解密》從今天開始展開79折預購,4/27(下週一)正式發行。各大網路書店的新書預購連結如下:
囤積解密Q&A(這是出版社官網上的新書主題專頁,內容未來會不定期更新、擴充)

    封面主圖是我自己做的唷:)

    各界好評推薦:
    • 精神科醫師/作家-王浩威
    • 諮商心理師/作家-蘇絢慧
    • 諮商心理師/作家-周志建
    • 圖文作家-徐玫怡
    • 弘道老人福利基金會執行長-林依瑩
    • 中華民國老人福利推動聯盟秘書長-吳玉琴
    • 臺灣大學社會工作學系教授-楊培珊
    • 民視異言堂主持人/主播-李偵禎
    • 作家/自由時報花編副刊主編-彭樹君

    前言:當年我不了解囤積是一種病

    2007年,雪倫.朵夫曼的住家屋況嚇壞了數百萬名《歐普拉秀》的電視觀眾,這使她瞬間成為街談巷議的話題人物。

    這名身材微胖的中年婦女,和先生馬文住在一幢獨棟平房內。從房子的平凡外觀,完全看不出裡頭竟堆滿能將人活埋的大量雜物。多年來,他們在幾乎看不見地板的狹小空間中生活,在隨時可能坍方的羊腸小徑中穿梭。與其說這間八十四坪的大宅是住家,稱它為倉庫還更貼切一些。

    雪倫的三名子女皆已成家,他們不忍心讓父母住在凌亂不堪的環境中,一直很想介入清理,卻始終難以如願;馬文則是欲振乏力,每次拜託妻子一起動手,得到的總是永無止盡的藉口和拖延,而明日復明日的結果就是,他們已經超過十年沒有訪客,就連五歲的小孫子也從沒進過家門。

    「我是一個購物狂,我不停地買、買、買。」雪倫承認自己出了問題,也覺得屋內物品多到令人窒息,但她無法丟棄任何東西,這使她相當沮喪。為了幫助母親恢復正常生活,三名子女特別拍攝了一段紀實影片,向知名主持人歐普拉揭露老家的驚人屋況。


    三名子女拍攝的就是這段影片。

    節目製作單位決定伸出援手。他們找來整理專家彼得.魏爾許為雪倫對症下藥。在觀察過雪倫的住處後,他評估有九成五的東西必須清除,而且他需要一百人的團隊協助,才可能在八週內將雜物清空。雪倫渴望改變,也嚮往和諧、整潔的居家生活,但還沒做好跟戰利品道別的心理準備。對於整個計畫,她是既期待又怕受傷害。

    清理工作在延宕十多年後總算啟動。彼得在草坪上畫出保留、賣掉、捐贈、丟棄等四大區塊,要求夫婦倆指定每樣東西的去向。雪倫的焦慮程度明顯升高,她想保留半數物品,而這和彼得建議的百分之五相去甚遠。歷經了無數次的溝通和勸說,團隊共計清出一千八百箱、總重達七十五公噸的玩具、衣物、書籍、擺飾和各式雜物,其中甚至包括1994年製造的過期罐頭。

    不僅如此,他們也在長年被雜物遮蔽的牆面、地毯和布織品上,發現了令人過敏的大片黑黴,角落裡更有恣意橫行的蟲鼠落地生根。在惡劣的環境中工作近兩個月,彼得不可避免地染上了皮膚病,從頭到腳無一處倖免。不過雪倫時常抱怨的無名咳嗽,倒是隨著屋況的改善而逐漸消失。

    節目中最震撼人心的段落,莫過於彼得向雪倫秀出倉庫的那一刻。事前清理團隊已租下面積逾兩百八十坪的倉儲空間,打算為雪倫舉辦清倉拍賣。經過分門別類,牆邊的活動衣架上掛滿了風格不一的各色服飾,長條桌面上下則是堆滿令人眼花繚亂的各種小玩意兒。三千雙鞋子、三千只手提包和十幾台電視機不過是冰山一角,面對駭人的雜物之海,瞠目結舌的雪倫不禁痛哭流涕。

    她知道自己買了許多東西,也明白物品使她失去與兒孫的親密互動,可是在彼得介入之前,她從未真正意識到物品的數量已然失控,並嚴重威脅到她和馬文的健康及安危。


    從雪倫.朵夫曼家中清出的大量物品,嚇壞了數百萬名《歐普拉秀》的電視觀眾。

    ***

    雪倫是一名囤積者。看到她,我彷彿看見我媽。

    2004年初,我對家中的亂象忍無可忍,決定離家租屋,留下原本相依為命的老媽一人獨居。兩年後她因胃癌辭世,我的罪惡感之深可想而知。其後數年,我一邊滿腹怨氣地清理遺物,一邊責怪自己放棄了她。如果我沒有被雜物給打敗,如果我早點明白老媽像雪倫一樣需要幫助,或許她至今仍活在這世上,而我也無須面對那些折磨人的物品和內疚。

    2012年,與雜物長期奮戰的我發表了《零雜物》一書,內容記述我自中外達人著作中歸納出來的獨門清理技巧,以及我個人從實務、心理和風水層面,對雜物成因及其影響所進行的各項探討。書中還附上多張拍攝時間橫跨十年的彩色照片,清楚呈現出我離家前混亂的居住環境,和離家後在七個不同住處逐步去蕪存菁的變化和進展。

    書出版後,有不少讀者問我離家前為何拍下雜物肆虐的驚人景象,是不是早有預謀要將它們刊在書裡?非也,在按下快門的2003年底,我壓根兒不認為自己有能力寫書,更遑論能寫出一本談清除雜物的書。當時的我深陷在憤怒、羞恥、受挫、絕望等負面情緒中,覺得自己快被雜物給壓垮。既然無力化解老媽日趨嚴重的囤積行為,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暫時跳脫受害者的角色,以獵奇心態替瘋狂的屋況留下記錄。

    當時家中的廚房入口,雜物堆得與流理台齊高。

    回想起來,我家並不是一直這麼混亂。老媽後來為何搞得住處每下愈況,在她過世後成了我亟欲解開的謎團。我仔細搜尋舊時回憶,爬梳關於上一代的歷史,漸漸發現她堆積雜物除了個性使然,也涉及婚姻失敗、家族遺傳及能量的失衡。這是一個龐大的命題,而我越是深入探索,越是著迷於囤積行為和身心療癒的相關學問。

    另一方面,許多讀者向我反應,他們在讀完《零雜物》後獲得了清除雜物的勇氣和力量,也如願展開輕盈自在的嶄新生活,但在迎向新生活的同時,卻眼睜睜看著父母與雜物為伍,老家像倉庫般堆滿不需要的陳年舊貨,跌倒摔傷的意外時有所聞。這些成年子女無法說服至親放棄囤積,雙方最後爭吵不斷,導致關係破裂到難以收拾。他們為此感到憤怒、羞恥、受挫、絕望,一如雪倫的子女和當年的我。

    根據約翰霍普金斯大學的研究,囤積症在美國的盛行率約百分之四,換句話說,每二十五人即有一人是囤積者,單單在美國就有上千萬人為程度不一的囤積症狀所苦。假使台灣出現囤積症狀的比例與美國相仿,那麼以兩千三百萬人來計算,國內至少有近百萬人受囤積症影響,受牽連的親友更可達數百萬之譜!

    透過學者的研究和媒體的傳播,近幾年與囤積症相關的書籍、新聞報導和實境節目,陸續擄獲歐美大眾的目光。2013年5月問世的《精神疾病診斷與統計手冊》第五版更將「囤積症」(Hoarding Disorder)列為獨立的精神病症,不再屬於強迫症的一種。然而,台灣媒體對偶爾躍上新聞版面的囤積家庭,僅以窺奇角度做簡短的圖文報導,這種視野和格局,並不比十幾年前的我高明多少。

    當時我不了解囤積是一種病,也不明白老媽不是懶惰,不是骯髒,不是愛物品更勝於愛我,她只是病了,得了一種在消費社會中不算罕見的心理疾病。雖然老媽的囤積程度比起雪倫算是小巫見大巫,甚至以囤積症的評估標準而言,也只能勉強搆著「囤積者」的邊,但她的行為仍對我造成莫大的困擾,也使我們經常劍拔弩張、惡言相向。我不免擔憂,台灣究竟有多少囤積者的家人或配偶像當年的我一樣,因為誤解而破壞彼此的關係,並付出了家破人亡的慘痛代價?

    儘管所有的囤積故事皆不盡相同,每個人的境遇也都獨一無二,但對捲入其中的親友而言,我們的心路歷程多少存在著類似的烙印。因此我想藉由這本關於囤積症的書,帶領大家認識它的歷史、成因、研究成果,和目前已知的治療方法,同時穿插一些與囤積相關的文學、藝術和電影介紹,讓更多人能透過不同的觀點,了解大量積累和死守物品是怎麼一回事。

    更重要的是,我希望喚起政府部門的注意,讓處理囤積問題不再只是環保單位的事,因為它是心理障礙而非單純的屋況失控。一時的打掃和清運僅能治標,唯有整合各界的力量來協助囤積者才是治本之道。

    我不是心理學者、精神科醫師或諮商專家,只是有過切身之痛並嘗試解謎而已。如果你是囤積者本人,願意拿起這本書證明你對自己的狀況有所覺知,這是非常好的第一步。如果你是囤積者的親友,請試著以對方的立場理解他的難處,或盡己所能地提供協助,別再重複我的錯誤。這本書或許最終仍無法讓你關心的人重返「正常」生活,但起碼你已找到同伴,明白自己並不孤單。

    噗浪討論網頁:http://www.plurk.com/p/kwnneh

    星期日, 4月 12, 2015

    拒絕雜務

    日前一位我欣賞的作家在臉書上提及,她因為許多信件和無償邀約而深感困擾,覺得寶貴的時間被回覆信件和參加各種活動給切割,而這些付出卻沒有帶來相對的酬勞。看到這樣的心情告白我心有戚戚焉,因為過去我也曾有同樣的問題。我不懂拒絕,而且相當嚴重。

    身為資深部落客,多年來我一直收到各式各樣的信件,希望我針對一堆疑難雜症進行個別回覆,而這花掉我非常多時間,有時用心答覆後,對方連回個謝謝都沒有,這也讓我對自己的付出感到難過。後來我向朋友求助,朋友勸我全部拒絕,可是我說,光是回信拒絕也要花掉我不少時間。我不好意思採取制式回應,總是想說明拒絕的理由,結果花在拒絕上的時間跟認真回覆的時間其實差不多 XD。

    出書後除了一堆信件,也開始有各種演講邀約上門。有些單位不透過出版社,而是直接寫信找我,卻沒有事先說明酬勞,而我光是要弄清楚細節就得花掉不少信件往返的時間,特別是有些演講問到最後會發現其實是無償的。還記得有一回,我因為各種考量而婉拒一個來自南部的邀約,卻被該單位回信暗諷缺乏「分享的熱情」。老天,我住淡水耶!認為我可以呼之即來,不去還要被指責,到底是把我當什麼呢?

    那位作家也遭遇類似的問題:她住南部,某單位以三千元的預算邀請她北上演講,她答應後才發現必須自付交通費用。過去三年這種事情我見過不少,因此便留言給那位作家。由於留言太長,我想想乾脆把它整理成一篇文章,貼在這裡供有相同困擾的朋友參考。

    小步:「我拒絕脫掉塑膠披風!」

    關於太白目的信件,真的狠下心來不回應就沒事了。說到底,我們常以為對方是因為看得起我們、信賴我們,才會寫信問我們。由於害怕辜負別人的期待和信賴,只好費心地回應對方可能必須付費才能得到的回覆,結果反而親手將自己寶貴的時間奉送出去。我就曾經為了回答陌生網友一個我不了解的問題,而耗費一整個下午搜尋資料。可是這種沒有親疏之別且毫無底線的做法,曝露的其實是自己的低自尊,以及希望獲得他人讚美、肯定和感謝的自卑心態。

    朋友勸我,「大多數的陌生網友只是想找個免費的對象問問題罷了,你不回應他們還會再找別人,他們並不在乎是誰來回答,只要有人回答就好了。彼此本來就是兩不相欠的狀態,不會因為對方寫了信過來而你沒有回應,就變成了你欠他們什麼。」當時我聽不進去,畢竟不回信這件事情讓我覺得自己「很沒禮貌」,而這個看似簡單的建議,後來我大概花了三年才做到九成。不得不說,臉皮厚一點的人,留給自己的時間真的會比較多。

    至於邀約,第一封信裡沒提及或詢問酬勞,或是內容太瞎,我基本上會直接拒絕,甚至根本不予回應。太瞎的實際案例如下:
    • 把我的名字寫錯。連自己要邀請的人叫什麼名字都搞不清楚的話,這種主辦單位做起事來大概也是丟三落四,實際合作之後的感受通常不會太好。
    • 以為我是別本書的作者。某單位曾來信表示,很喜歡我寫的《斷捨離》,希望找我去演講。我回覆《斷捨離》的作者是日本人,我不會說日文,很抱歉。也有人來信邀請《無雜物》、《零垃圾》的作者去演講,真是創意十足,但認真說起來其實很不尊重人。
    • 認為賜給我一個打書的機會,我應該心懷感激千里迢迢地無償去講。無償不是不行,以公益之名要求我去講的不是沒有,但時間和距離上我也必須配合得來才算雙贏。上面那個回信指責我的主辦單位就甭提了,我也遇過主辦單位向聽眾收費,卻請我無償去講的例子。另外,某國際大公司曾邀請我去南崁演講,卻沒有任何預算,只告知會送我「紀念品」。ㄟ…我沒車,而且我寫的不正是零「雜物」嗎?
    有網友留言建議我欣賞的那位作家接些公部門、學校或公家機關的演講,至少一小時有一千六的固定酬勞,交通費另支。然而,我的想法是:雖然公部門一小時會給付一千六的時薪,但我也會考量距離和時間成本。在雙北我願意,但在中、南部,就算另外支付交通費用我還是不會去,除非酬勞「合理」,因為公部門只能支付演講時數的酬勞,不含交通時間。

    假設演講地點在高雄,就算對方願意支付高鐵費用,可是我從淡水去台北車站,從台北車站轉高鐵,再從高鐵站搭車到演講會場,單程至少得花上三小時,來回共計六小時。如果搭的是客運我來回得花上十一小時。演講含問答大約要兩小時,所以只要想想付出八到十三個小時,而且還不包括事前精心製作簡報檔的時間,卻只能換到兩小時三千二的酬勞,日後還得如實報稅,我就無法說服自己大老遠地跑一趟,因為這跟我去超商打工沒有分別。

    如果不珍視自己的價值和時間,別人自然會把我的付出視為理所當然,甚至還以為給了我機會讓我可以付出。所以現在我學會了拒絕(雖然還不夠果斷),而且要拒絕就得明快一些,不要自己覺得辜負對方而心虛地提出各種理由去解釋。例如,「很抱歉四月份我手上有個案子在忙,所以沒辦法過去演講。」如果這麼回答,對方自然會想出更多變通的方式來回應,比方說,「那五月份可以嗎?」拖長拒絕的過程,對方也會感到困擾,因為對方在信件往返時同樣花了時間成本。尤其拖太久才拒絕的話,最後錯的人反而會變成自己(這部分我還在努力避免,偶爾還是會犯錯)。

    打算拒絕時,如果對方來信的態度誠懇,我也會誠懇地回覆並簡短地告知理由。如果對方沒禮貌、態度又差勁,最好的回應方式其實就是:要麼不回應,要麼用禮貌且制式的內容拒絕即可。朋友教我,要拒絕白目的時候就學學馬英九,他的回應是禮貌、制式卻毫不誠懇的絕佳範例,而這麼做可以省下非常非常多的時間(原來他還是有值得學習的地方耶 @_@)。

    若非暢銷作家或知名譯者,文字工作者的收入其實不多。上個月初我接到一通壽險業務員的來電,問我要不要申辦房貸,我想說了解一下利率無妨,但也明白告知我不是領薪水的上班族,很難申貸,她可以不必在我身上浪費時間。對方聽了直說,「不會不會,我有客戶是沒有固定收入的家庭主婦也貸得下來喔!」可是等對方知道我是「文字工作者」之後,她忽然就沒了聲音....隔了一會兒才又開口說,「那我再寄資料給你好了。」在這位保險業者的眼中,文字工作者的經濟狀況還比不上家庭主婦耶!哈(苦笑)。所以,如果再把時間不分輕重緩急地分割給別人,文字工作者恐怕得喝西北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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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二, 4月 07, 2015

    囤積,其實是一種病

    以下文章原刊載於104/04/06自由時報家庭親子版。我探討囤積症的新作《囤積解密》即將於四月二十七日出版,這是華文界第一本深入探討囤積症的專書。



    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囤積傾向,你可能有一個雜物抽屜,裡面裝滿暫時不想處理的小東西,也可能有一個雜物間,裡面塞滿用不著的電器、多餘的家具、不再翻閱的文件和不會再穿的衣服。

    但有一種人的囤積規模要大上許多,他們的東西可能多到讓自己和家人無法在床上睡覺、在廚房做菜、在餐廳吃飯、在浴室洗澡,整間屋子最後只剩下儲物功能而已。

    他們是囤積者。

    在美國精神醫學學會所出版的最新版診斷與統計手冊中,過度的囤積行為被視為需要治療的心理障礙。如果你的家人是購物狂、愛拿免費贈品、對還堪用的廢棄物難以抗拒,又不願丟棄任何物品,結果導致住處凌亂不堪,甚至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那麼他在精神科醫師眼中,很可能是「囤積症」(Hoarding Disorder,或稱儲物症)的預備軍或準患者。

    研究顯示,大部分的囤積者在20歲左右便出現囤積行為,40歲以後症狀較為明顯,過了50歲則漸趨嚴重,一來是年紀越大購買力越強,積累的物品也越多;二來是初老之人在處理雜物上,可能有認知或身體方面的限制,因此不自覺或非自願地任其囤積。


    囤積與收藏大不同

    囤積症的行為特徵有:難以丟棄、住處充滿雜物、過度獲取和缺乏自覺等4點。東西只進不出自然容易把房子給塞爆,可是受家人指責或被要求清理時,囤積者第一時間的回應往往是「我不覺得有哪裡亂啊。」基於這樣的認知,他們多半不認為家中亂象需要改善,也無法理解家人為何老是反彈,雙方於是劍拔弩張,三不五時就為了物品而陷入爭吵。

    不少囤積者會辯稱自己是「收藏者」,但兩者最重要的差別不在於家中的物品數量,而是這些物品對生活的舒適度有沒有造成妨礙,會不會使住處淪為倉庫。

    囤積者的另一項特色是單身獨居者占了大宗,而且男性多於女性。此外,有不少囤積行為是由家族遺傳所引起,因此父母愛堆東西的人,走上囤積之路的機率也較高。

    那囤積者都囤些什麼呢?根據學者和整理師的經驗談,前三名包括:紙張、衣物和容器,至於廢棄物、食物和動物也是常見的囤積對象,後三者尤其容易造成居住環境和衛生條件的惡化。只不過,囤積者大多不承認問題的嚴重性,以致最受困擾的其實是同住的家人,和離家後憂心父母健康及生活品質的成年子女。

    對囤積者而言,捨棄物品是相當困難的。有些人愛物惜物,覺得丟掉浪費;有些人捨不得拋下「老朋友」,彼此間的羈絆太深;有些人對自己的記憶力沒信心,害怕回憶會隨著物品而消失;有些人則是對物品太有責任感,非得找到心目中最理想的接收者才肯放手。於是分離的過程每每充滿了焦慮、壓力和猶豫不決,而這正是囤積者傾向於迴避清理的主因之一。

    囤積者需要治療

    約翰霍普金斯大學的研究指出,美國大約有百分之四的人口患有囤積症,光是當地就有超過一千萬人為程度不一的囤積症狀所苦。假使台灣的比例相仿,推算下來,國內至少有近百萬人受它影響,受牽連的親友更可達數百萬之譜!

    囤積對兒童的身心傷害尤其重大,他們可能被雜物絆倒、受蟲鼠叮咬,或因為屋內空氣品質太差而引發氣喘或過敏。失去功能的住處則可能令孩子三餐外食,或被迫在沙發上吃飯、睡覺、看電視、做功課。而父母與物品的扭曲關係,更使他們覺得自己的重要性遠不如雜物或垃圾,進而導致自尊心低落,和焦慮、羞愧、沮喪等負面情緒,甚至在青少年時期出現輕生念頭。

    然而,囤積者並不是懶惰、骯髒,也不是愛物品更勝於愛家人,他們需要的其實是關懷和有效的協助。目前國外已經發展出能緩解嚴重囤積症狀的藥物和心理治療方式,坊間有助於解決問題的資源也越來越多。

    因此,別再誤解囤積者或是跟他們鬧彆扭了,試著了解對方的想法、盡可能維持良好的互動,並尋求正確的化解之道,才是讓他們願意改變的良方。如此一來,家人們自然也能跟著受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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